开国领袖毛泽东同时也是个著名诗人、诗词大家,作家中的作家,在延安时,对著名女作家丁玲有句评价,很有趣,也很到位:“昨天文小姐,今日武将军”。
丁玲,原名蒋祎,生于湖南临澧,幼年丧父后受母影响,广泛接触进步书刊,积极参加社会活动。1927年发表处女作《梦珂》,后又发表引人瞩目的小说《莎菲女士的日记》等,在当时文坛很有影响。
1936年11月,丁玲经过辗转跋涉,抵达了中共中央所在地陕北保安县。毛泽东热情地接待她,并问:“你现在打算做什么?”丁玲坚定地回答:“当兵,当红军。”这话并非出于一个饥寒交迫的贫苦农民之口,而是发自一个抛弃了优裕城市生活而甘愿到艰险荒僻之地来奋斗的女作家的心声,十分难得。毛泽东当即让丁玲随杨尚昆所率政治部赴陇东前线。
骑着战马奔赴前线的丁玲,在终日敌机低空轰鸣扫射,大队骑兵卷起漫天烟尘的前线经受了战火洗礼,参加了行军、执勤和做群众工作。毛泽东有感于见面激起的诗情,在拍给陇东前线的电报中,还附上赠丁玲的词《临江仙》,称她“昨天文小姐,今日武将军”。1937年1月,丁玲到了延安,毛泽东任命她为中央红军警卫团政治处副主任。丁玲发愁不懂如何带兵时,毛泽东又讲了当政工干部的要诀。在几个月里,她熟悉了干部战士,并逐步了解和掌握了领导艺术。当时毛泽东经常遇到她,除了谈工作,还有兴致地谈论诗词歌赋。
郭沫若是我国大师级的人物,尤其是在文学和历史领域有很大的贡献。但由于作风和节操上的瑕疵,曾被多位作家给于负面评价。如林语堂说他”集天下肉麻之大成“。胡适说:郭沫若这个人反复善变。而周家兄弟的评价更是毫不客气,鲁迅说他”才子加流氓“。”远看是条狗,近看是条东洋狗,到了眼前,哦,原来是沫若先生。“,周作人则更是刻薄,因其在文革中的墙头草表现,直接骂他”京城四大不要脸之一“。
作家对作家:惺惺相惜
莫言和贾平凹二人皆是文坛大家,谈及贾平凹说不好普通话的问题,莫言笑侃:“平凹先生曾说,普通人才讲普通话。贾平凹先生是伟大的作家,不讲普通话。”莫言还说:“我名字叫莫言,但实际上我的废话很多;贾平凹先生不叫莫言,他的讲话真少。”
莫言对贾平凹的评价极高:“平凹先生在陕西作家、甚至在中国作家里,在他这个级别的、这个年龄段的作家里,是出国最少的一个。要研究中国当代文学,如果把贾平凹漏掉,那是不可想象的。”俩人彼此都高看对方一眼,没有文人相轻娓娓道来既点中要害,又不乏温情地惺惺惜惺惺。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贾平凹称赞莫言,“是为中国文学长了脸的人,应该感谢他,学习他,爱护他。祝他像大树一样长在村口,是我们辨别村子的方位。”贾平凹认为:“(诺奖)中国出了个莫言,这是中国文学的荣耀,百年以来,他是第一个让作品生出翅膀,飞到五洲四海,(好似)天马行空,他就是一匹天马。”
汪曾祺老先生曾在1987年桂林参加一次旅游文学笔会时,送了贾平凹“鬼才”之称,还专门解释:鬼才者,非凡才能之人也。贾平凹则作诗一首,说:“汪是一文狐,修炼成老精……愿得沾狐气,林中共营生。”
贾平凹也在《哭三毛》一文中遥寄哀思:“三毛不是美女,一个高挑着身子,披着长发,携了书和笔漫游世界的形象,年轻的坚强而又孤独的三毛对于大陆年轻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来估价都是不过分的。许多年里,到处逢人说三毛,我就是那其中的读者,艺术靠征服而存在,我企羡着三毛这位真正的作家。”
除了友好互赞型,剑拔弩张也不少。
单讲鲁迅一生就骂过许多人,其中骂的最狠的就数郭沫若。他给鲁迅安了一顶“封建余孽,一位不得志的法西斯”的帽子。
鲁迅出手骂郭沫若是“才子加珂罗茨基(流氓痞棍)”。至于坊间流传的“远看是条狗,近看郭沫若”一句,但遗憾的是,鲁迅确实没有说过这句话。
哪个人前不说人,那个背后不被人说?1928年叶灵凤在杂志《戈壁》上放上鲁迅的插画,配有文字:“阴阳脸的老人”等,挑起了与鲁迅的骂战,鲁迅当然不会骂不还口写文反击:“叶先生年青貌美,齿白唇红,天生的文豪乐园的好料。”
鲁迅和梁实秋旗鼓相当的对手,你来我往难分高下,关于谁是“走狗”争论不休。女作家苏雪林苏雪林因“握手门事件”结怨,成骂鲁迅的第一人,写了一篇的《鲁迅论》,笔走偏锋说鲁迅是个十分难对付的人,便是无趣了。
夸张型选手:骂人为乐
李敖更是骂人无数。他认为金庸武侠小说登不了大雅之堂,用了三个字定性——不入流。他直接把金庸武侠吐槽的一无是处,连主持人问他看过多少本金庸先生的小说时,李敖直接说:“臭鸡蛋闻一闻便行了,还用得着全吃吗?”
但是他更有趣的一句是:“你数学不好,还可以去当英国首相嘛,不行也可以当台湾作家嘛(李敖),还可以去英国作诗嘛(徐志摩),当然以上的都需要签证。再不行你可以在内地当作家嘛(钱钟书),最次你也可以当个老师嘛(罗永浩),如果你连课都讲不了,你也可以去当个校长吧(俞敏洪)。”纯粹自大自恋症患者晚期之言,不必尽数。
作家对作家:夫妻恋人闺蜜
钱钟书这么评杨绛:“最贤的妻,最才的女”绝无仅有的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作家周国平评杨绛:这位可敬可爱的老人,我分明看见她在细心地为她的灵魂清点行囊,为了让这颗灵魂带着全部最宝贵的收获平静地上路。”)
杨绛却曾对张爱玲产生了一些偏见,曾这样评价过张爱玲:
“我觉得你们都过高看待张爱玲了,我对她有偏见,我的外甥女和张同是圣玛利女校学生,我的外甥女说张爱玲死要出风头,故意奇装异服,想吸引人,但她相貌很难看,一脸“花生米”(青春痘),同学都看不起她。我说句平心话,她的文笔不错。但意境卑下。”彼此有过一段孽缘胡兰成则在其书里描述了,张爱玲房里有像刘备到孙夫人房里竟然胆怯,这样的兵气着实有趣:
“男欢女悦,一种似舞,一种似斗,而中国旧式床栏上雕刻的男女偶舞,那蛮横泼辣,亦有如薛仁贵与代战公主在两军阵前相遇,舞亦似斗。民歌里又有男女相难,说书又爱听苏小妹三难新郎,王安石与苏东坡是政敌,民间却把这说成王安石相公就黄州菊花,及峡中茶水这两件博识上折服了苏学士,两人的交情倒是非常活泼,比政敌好得多了。我向来与人也不比,也不斗,如今却见了张爱玲要比斗起来。但我使尽武器,还不及她的只是素手。”三个女人一台戏,作法自毙
张爱玲对冰心的评价不高,在《我看苏青》里说:“把我同冰心、白薇她们来比较,我实在不能引以为荣,只有和苏青相提并论是我甘心情愿的。”
苏青自然也是投桃报李,赞美张爱玲的同时也不忘讽刺一下冰心,说:“从前看冰心的诗和文章,觉得很美丽,后来看到她的照片,原来非常难看,又想到她在作品中常卖弄她的女性美,就没有兴趣再读她的文章了。”
作家李健吾先生曾回忆,林徽因亲口讲起一个得意的趣事。冰心写了一篇小说《太太的客厅》讽刺她。1933年冰心发表的一篇名为《我们太太的客厅》的小说,直接让俩人的关系降到冰点。
冰心在小说中写到:“我们的太太虽然是女流,但却并不喜欢女人。她认为我国女性十分守旧,特别不大方。”她恰好由山西调查庙宇回到北平,带了一坛又陈又香的山西醋,立即叫人送给冰心吃用。”
一个笔尖带刺、痛快淋漓地揶揄影射,另一个则毫不留情地用老陈醋迎头还击。这对引人注目的女作家,由此给文坛留下一则虽不温柔敦厚、却很活泼热辣的趣话。
冰心和林徽因其实有很深的交集,俩人的丈夫吴文藻和梁思成还曾就读于清华大学留美预备班,有着同窗之谊,住在同宿舍关系十分密切。
冰心后来在《入世才人灿若花》改口称林徽因,“我所见到的女作家中最俏美灵秀的一个。后来,我常在《新月》上看到她的诗文,真是文如其人。”
冰心在《我的老伴吴文藻》里讲到,,她有一张照片被吴文藻时刻摆在案头,还对冰心信誓旦旦自己日日都观看。冰心为了检验真假,偷偷换了一张阮玲玉的照片。终日伏案读书的吴文藻没有任何察觉。
后来,她写了一首打油诗,抱怨丈夫的书呆子气都“是清华教育的恶果”,“傻姑爷到家/说起真是笑话/教育原来在清华”。时任清华校长梅贻琦见后续上后两句,“冰心女士眼力不佳/书呆子怎配得交际花”冰心只好承认自己是“作法自毙”。
作家对作家:以文论人
诺奖提名的作家残雪,说到马尔克斯答到只喜欢他的几个中短篇,他的长篇不太好,基本上是观念写作。按她个人的划分,博尔赫斯才应该叫魔幻现实主义。“他太怪了,我想,即使在其他国家,真正懂得他的作品的人也不多。比如略萨,就是一个读不懂博尔赫斯的二流作家,所以他才得了诺贝尔。”
残雪认为《红楼梦》是一个奇葩,它独独作为文学,就已经超越了中国的文化,这也是文学的特点。因为曹雪芹其实是一个纯粹的艺术家。《人面桃花》是格非写得最差的作品,阿城一开始写过一两篇好小说,马上江郎才尽。
对美女作家像卫慧、棉棉,则言读得不多,读过的一些里头有比较出色的。“假如她们能突破传统,将自己的个性坚持到底就成功了。”
当然作家间故事还有很多,感兴趣的话,不妨待续哦。
参考资料:《冰心文集》(第8卷),海峡文艺出版社,2012年
胡兰成:《今生今世》,中国长安出版社,2013年
五六文学网之《残雪文学观》第一章等
毛主席对诗友陈毅的评价不仅“无趣”,甚至是“无情面”,说他在律诗方面“尚未入门”。
1965年上半年,陈老总请毛主席为他修改一批诗词。
那一两年,请毛主席修改诗词的还不止一两人,比如说,胡乔木也请毛主席修改过诗词。
毛主席总是认真地读他们的诗,又认真地提出修改建议。
毛主席为陈老总改的五律题为《西行》
万里西行急,乘风御太空。
不因鹏翼展,哪得鸟途通。
海酿千钟酒,山裁万仞葱。
风雷驱大地,是处有亲朋。
改完之后,毛主席意犹未尽,对陈老总的诗歌创作进行了整体评价。
因为是诗友间的交流,讲得很坦率。
他先是谦虚说自己不懂五律,甚至没学过,没发表过五律。“我对五言律,从来没有学习过,也没有发表过一首五言律”。
而且,他连写七律都非常谦虚,“我偶尔写过几首七律,没有一首是我自己满意的。如同你会写自由诗一样,我则对于长短句的词学稍懂一点”。
没有学过五律!没有一首七律是自己满意的!只对长短句(即填词—本文作者注)懂一点,而且是“稍懂一点”!
这是何等的自我高标准严要求!
他开始评价陈老总的诗,“你的大作,大气磅礴。只是在字面上(形式上)感觉于律诗稍有未合。因律诗要讲平仄,不讲平仄,即非律诗。我看你于此道,同我一样,还未入门”。
这真是一语中的。陈老总的诗充满豪情,也有很多精品,比如《梅岭三章》。
但是,他的一些诗,比如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上做的那一组里面的诗句:
一九四九年,国际庆伟观。
东方红日起,火焰照人寰。
这个真的有点“老干体”的感觉。
毛主席评诗,如同用人,知人善任。
毛主席兴致所至,又一口气论述了很大一段,涉及到诗词创作学、文艺评论学,并对古代几位大家,重点点评。
“诗要用形象思维,不能如散文那样直说,所以比、兴两法是不能不用的。赋也可以用,如杜甫之《北征》,可谓‘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也’,然其中亦有比、兴。‘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韩愈以文为诗;有些人说他完全不知诗,则未免太过,如《山石》,《衡岳》,《八月十五酬张功曹》之类,还是可以的。据此可以知为诗之不易。宋人多数不懂诗是要用形象思维的,一反唐人规律,所以味同嚼蜡。以上随便谈来,都是一些古典”。
接着,他对诗歌的发展提出自己的见解。
“要作今诗,则要用形象思维方法,反映阶级斗争与生产斗争,古典绝不能要。但用白话写诗,几十年来,迄无成功。民歌中倒是有一些好的。将来趋势,很可能从民歌中吸引养料和形式,发展成为一套吸引广大读者的新体诗歌。又李白只有很少几首律诗,李贺除有很少几首五言律外,七言律他一首也不写。李贺诗很值得一读,不知你有兴趣否?”
这是一篇非常优秀的文论。关于“赋比兴”,关于“形象思维”,非常深邃。
至于古典能不能用,白话诗怎样发展,那是他的看法,完全可自成一说。
很难想象,这是一位政治领袖的见解,而且是私人通信的“随便谈来”。
毛主席为陈老总推荐了两位老师。“剑英善七律,董老善五律,你要学律诗,可向他们请教”。
陈老总也是虚心学习,之后,他写的《题西山红叶》,“赋比兴”手法用上了,“形象思维”也用上了:
“西山红叶好,霜重色愈浓。革命亦如此,斗争见英雄。红叶遍西山,红于二月花。四围有青绿,抗暴共一家……”
顺带讲一句。毛主席说自己不懂律诗,实在是谦虚了。
以《长征》《送瘟神》《到韶山》等为代表的七律,全是极品。
他写的五律,也是上乘之作。
如《张冠道中》
朝雾弥琼宇,征马嘶北风。
露湿尘难染,霜笼鸦不惊。
戎衣犹铁甲,须眉等银冰。
踟蹰张冠道,恍若塞上行。
再如《挽戴安澜将军》
外侮需人御,将军赋采薇。
师称机械化,勇夺虎罴威。
浴血冬瓜守,驱倭棠吉归。
沙场竟殒命,壮志也无违。
对这样既有文艺创作理论,又有精品力作的领袖,真的是由衷敬仰。
既然毛主席推荐了叶剑英的七律、董必武的五律,我们就选两首来读一读。
限于篇幅,就介绍两首七律,其余的请同好补充。
叶剑英《远望》:
忧患元元忆逝翁,红旗飘渺没遥空。
昏鸦三匝迷枯树,回雁兼程溯旧踪。
赤道雕弓能射虎,椰林匕首敢屠龙。
景升父子皆豚犬,旋转还凭革命功。
(顺带介绍:叶诗原题为《望远》,是毛主席为他改为《远望》)
叶剑英《重读毛主席论持久战》
百万倭奴压海陬,神州沉陆使人愁。
内行内战资强虏。
敌后敌前费运筹。
唱罢凯歌来灞上,全中全力破石头。
一篇持久重新读,眼底吴钩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