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是不是对贾雨村厌恶到了极点?

谢邀,当然不是厌恶到了极点啊,曹雪芹笔下的贾雨村是一个提纲挈领的人物,有假语存之意。曹雪芹一开始对贾雨村形象描写还是非常不错的:

外貌看着也是个人物,贾雨村也有才,不然怎么教出了黛玉这样的学生?这样看,后面与甄士隐相处时的谈吐举止,坦然又有读书人的风骨,一开始的贾雨村还是有才有德的。

后面曹雪芹写了贾雨村反反复复历经了几次官职的升降,揭开了官场的内幕,完美地演绎了一场官场现形记,反映了当时官场的黑暗与腐败。

贾雨村从一个坦真有学识有才干不知弄虚做假的谦谦君子,转变成腐败官场中连人格与人性丧失的奸狡圆滑世故残忍利欲熏心,善于巴结与奉承权贵的人。

贾雨村的身上,曹雪芹不仅描述了当时社会中的种种黑暗,更表达了作者对那个社会的深痛厌恶与唾弃。又通过贾雨村的人生经历道出了当时一些“幸运”的读书人完整而又悲惨的命运,读书,进京大考、高中居官、体尝官场黑暗、经历人性的转变、循私枉法、巴结勾结权贵、革职、上枷锁、获罪,这一循环不变的规律。


贾雨村集中体现了曹雪芹笔下的“动物世界”:世态人情无非八个字

《石头记》开篇不久,贾雨村偶遇冷子兴,借冷子兴一篇演说,将贾氏一门大略描述,“使阅者心中已有一荣府隐隐在心。”

感觉有意思的是冷子兴的身份,是“都中古董行中贸易的”,后文中可知他也是王夫人陪嫁周姨娘的女婿。

做古董生意意味着什么呢?和一般商贾不同,这些人对高门贵胄之家有着特殊的依赖性,靠他们赏饭吃。而在天子脚下做古董生意,就更要始终保持着敏锐的政治嗅觉,朝廷上有什么风吹草动,官宦世家有什么兴衰苗头,出于营生的本能他们总是能够最早打听得到。某种程度上说,京城的古董商,就是京城政治气候的晴雨表。兴旺发达之家必苦心攀附,败落衰亡之家必趁火打劫,如此才能在京城古董行站稳脚跟、实现可持续发展。所以即使是士族出身的贾雨村,社会身份高于商贾好几个等级,也“最赞这冷子兴是个有作为大本领的人”,其“作为”“本领”若何,读者可想而知。

冷子兴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动物世界里那些寄生在大动物身边的小动物:大动物由于先天的体格庞大等优势,在捕取食物、防御侵害、占有配偶、繁衍族群等方面享有小动物们难以想象的优先权,所以有“狐假虎威”这样的现象。当大动物们处于生命的旺盛期,小动物们依附于它们周边,食其残羹,借其庇护,有时还做些比如为大动物剔牙缝、捉虱子之类的服务工作,总之让大家伙觉得舒服。对于寄生于自己的小东西,大家伙们虽然鄙夷不屑,倒也可怜它一二,不至于将它赶出自己的势力范围。或者这就是动物世界里的“大家风范”?

都说曹雪芹是写女儿的圣手,其实曹公同样也是冷眼看世界、描摹世态人情的高人。在他的笔下,大人物有大人物的荣夸,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智谋,大户之家或有树倒猢狲散的一天,小人物却似乎更精于谋身置业,更安全更长久。比如赖大赖二,分别是荣府和东府的大管家,下等人里领头儿的。第四十三回写贾母为闲取乐要大家凑份子给薛宝钗过生日,赖大的母亲因自己身份低微,谦逊地说:“少奶奶们十二两,我们自然也矮一等了。”老于世故的贾母不动声色地说:“这使不得,你们虽该矮一等,我知道你们几个都是财主,位虽低些,钱却比他们多,你们和他们一例才使得。”下人竟然比主子还有钱,而且明明知道如此,主子们却集体默认无人置疑,这才是最可惊心的!

说起来,曹雪芹笔下最代表世态人情的人物还是贾雨村。贾雨村一生,唯“依附”二字可以概括。你看他淹蹇之时,依附士隐资助得以考取功名;被革职后,又手持林如海的手书,依附着给黛玉北上的小船,攀附上了贾政;依附门子判断了葫芦案;继而依附贾政一路高升,依附王子腾荐本进京引见……

他的所作所为,要比冷子兴、赖大赖二们高明多了、文明多了,但越高明越文明,越反衬出其啖肉食腥膻的动物本性。借助贾雨村,曹公感慨“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无异于动物世界,而世态人情亦无非八个字:盛衰无常,世态炎凉。


曹雪芹是不是对贾雨村厌恶到了极点这要看他把贾雨村写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可惜红楼梦没有终点,我们不能够完全把握贾雨村的性格特点,但聊聊数个场景,我们已经能够感受到曹雪芹对贾雨村的厌恶。

贾雨村初一出场给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敝巾旧服,虽是贫窘,然生的腰圆膀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不但威武雄壮,一表人才,还出口成章,行为洒脱,让人以为他是胸怀大志,光明磊落之人。但随着时间的发展我们可以看到贾雨村是一个只是个大大的小人。

他贪婪无度,残酷奸狡。在甄士隐的资助下考取了功名,官运亨通,一直做到了知府,但他并未勤政爱民,造福乡里,文中这样说他:“虽才干优长,却未免有贪酷之弊,又恃才侮上”,仅仅“贪酷”二字,便已活化出他贪污舞弊,残酷暴虐的丑恶嘴脸。他被人参本革职,心里十分“惭恨”,面上却一点“不怨”,仍是“嬉笑自若”,又是何其虚伪奸狡。

他假公济私,忘恩负义。贾雨村在林如海的推荐下认识了贾政,在贾政的帮助下,不足两个月便补了职缺,一到任便审理了与“甄英莲”有关的人命官司。在这场官司中,他考虑的尽是与自己利益攸关的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利益,置甄英莲是自己恩人的女儿而不顾,“循情枉法”,“胡乱”把她断给了薛蟠那个呆霸王,并将为他指点“护官符”,为他出谋划策的门子找借口发配了出去,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术使用的得心应手。

巴结权贵,仗势欺人。为了巴结有权有势的贾府,他经常去贾政处拜访,也与贾珍来往亲密,还为贾赦想要的几把古扇子,就讹那个古扇的主人石呆子欠了官银,逼得石呆子倾家败产,人也在狱发了疯,自尽了事。就连纨绔子弟贾琏都看不过去,一向与人为善的平儿也骂他“没天理的”“半路途中那里来的饿不死的野杂种,认了不到十年,生了多少事出来。”

其实,与其说曹雪芹厌恶贾雨村这个人物,不如说他厌恶贾雨村所代表的那个官场。他正是借对贾雨村的“贪酷”“奸狡”“私情枉法”等行为的抨击而鞭挞了那个颠倒是非,不分黑白的社会现象。


作家也是人,也有爱憎,他想写作品,必有他在生活社会中见到的,想表达的他生命中所领略的东西。他的爱憎欢喜,把他思想所推崇的赋予美好引领人沿着他的思想前进,他所不推崇的通过事件人物引起人的反感厌恶。或者从他的表述中看见事物的真谛,引起人对事物的思考,增长见识,知道何去何从。

作者在贾雨村身上,赋予了几件他所做的引起人们抨击之事,是表达作者对生活中这一类人的人生生存方式的不认同。不喜欢生活中这样的人。但贾雨村作为作者笔下的一个人物形象,作者要对他形象刻画丰满。达到描写让作者满意,才能引起世人的反感。作为人物形象作者得让每个塑造的人物让自己满意,把社会生活中所见的反感表达出来。


贾雨村是曹雪芹笔下塑造的重要人物,开篇第一回他就粉墨登场,一直到后期贾府败落,都有他的存在。

曹雪芹喜欢隐喻的写法,人物名字都有讲究。在红楼梦开头,作者为了增加小说的神秘色彩,特别讲了一个荒诞的顽石幻化入世的故事,借用贾雨村的名字告诉读者有些真相是不可以明着写出来,即贾雨村(假语存)。

读过红楼梦的朋友都知道,贾雨村的一首诗特别有名,时逢三五便团圆(建功立业),满把晴光护玉栏(为民谋福)。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青史留名)。他以此抒发自己的怀才不遇和远大抱负。贾雨村前期是怀着为天下苍生谋福利而非一己之私,想要进京赶考,入朝为官。这也多亏了甄士隐被他打动,资助盘缠供其进京。

贾雨村如愿做官,却只当了一年,就因贪污徇私被朝廷革职,一个饱读诗书的儒学之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忘了自己的初心,变成了善于玩弄权术的贪官,可见当时的官场歪风邪气严重,对人的影响有多大。

之后依附林家,靠着林如海的举荐信攀上了贾府这座大山,经贾政的帮助得以重返官场。一到任就滥用权利,乱判了薛蟠一案,以此讨好贾府,薛家。在明知被拐的是当初恩人的女儿时,非但不救下来还把她判给了薛蟠,典型的忘恩负义。这时的贾雨村早就不是当初的高洁之士,一步步在权利的诱惑下变得堕落。

贾雨村的野心越来越大,他不甘心做贾府的附庸,更想扳倒贾府,寻找新的靠山。贾府也因他的秘密揭发被朝廷问罪抄家。可惜正叹他人命不长,哪只自己归来丧。上天还是公正的,对于这样的势力小人,终究会受到惩罚,贾雨村也是因官帽小,致使锁枷扛,落得被问罪流放。

曹雪芹生活的时代背景大兴文字狱,很多事情不能明着写出来。因此虚构贾雨村这个人物,告诉读者真相被隐藏,需要去研究挖掘,他想揭露的是当时官场的黑暗和腐败,曹雪芹对贾雨村不存在厌恶,他厌恶的是当时的黑暗势力对人性的压迫,厌恶的是贾雨村这样的忘恩负义,虚伪势力,贪污受贿的群体。


要想了解曹公对贾雨村的看法,就先从他取的名字入手。他在红楼梦里对人物取名字,一般都是一语双关的,只要看到名字,就大概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比如,被甄士隐视为掌上明珠的千金,偏偏取了“英莲“(应怜),把英莲弄丢的仆人名字叫霍启(祸起),葫芦案里屈死冯渊(逢冤),贾府管事的王熙凤(喜疯)。从后面事件的发展和人物的描写来判断,这些名字都实至名归。

现在就重点介绍一下曹公笔下的贾雨村,从名字就能看出他对这个人的评价了。贾雨村(假语存),名化(假话)?字时飞(是非)?如果所料不差。此人被曹公定性成一个专说假话,爱搬弄是非之徒。

曹公对他的比较重点描写是从在甄家打秋风到应天府判断的葫芦案,这一段已经把他赤裸裸地展示出来了。

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能走上仕途,甄士隐绝对是他生命中的贵人。在落魄的时候,甄老爷基本是把他养起的,经常叫他过来打牙祭补身体。想赶考没钱,老甄主动给,甚至想到帮他写推荐信,帮忙帮到没话说。贾雨村怎么报答的呢?为了自己的官位,硬是没拉甄士隐的宝贝女儿一把,让她自生自灭,把他和刘姥姥怎么对王熙凤的女儿一比,高下立判。

他是个贪赃枉法之徒,当官不到一年,独断专行,贪得连老官僚都看不下去了,可见其心狠手辣,没有半点为国为民的想法。冷子兴摆事实讲道理,指出贾府已经腐败不堪了,他讲了一大堆歪理,直接把黑的说成白的了,可见他在官场没少做龌蹉事,到了驾轻就熟的地步。

这样的人,曹公确实没有勇气去爱他,连恨他的心思都懒得动了。只是尽量让他少害些人,将他彻底和官场隔绝,漂泊江湖,浑浑噩噩地了此残生,没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也算是笔下留了点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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